第二百零一章 老挝人的诡异表现-《如果毁灭》

    这点光几乎在我们的正前方,在水面上飘摇,距离还不很远。我和布阿松同时把独眼兽照向那点光,看见那是另一个老挝人手中的荧光棒发出的。他正趴在一根两米多长的木头上,惊险万分的从一个漩涡边漂过。

    我和布阿松几乎同时发出了一个感叹词,听语气,布阿松说的也是脏话。不过这货也是该骂,下水前我们都看到这根大木头了,目标已经非常明确。我不认为他会觉得那根两米长的木头能漂到对面,既然如此,他至少也应该向我们共同的目标努力,而不是逃上一根小木头去送死。他这样做不但让我们虚惊一场,最关键的是增加了我们的救援难度。

    也许他是慌不择路吧。我只能这样自我麻醉一下,放下埋怨和诅咒,如何救出他才是摆在面前最紧迫的问题。

    独眼兽的光也让他发现了我们,他立刻挥动手中的荧光棒向我们求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听不到他的喊声,不过他拼命挥动手臂的动作,也足以让我了解他此刻恐惧的心情。

    可是他的速度并不比我们慢,我们都没有能力加速或减慢速度,甚至他很可能被旋流卷到偏离我们的方向去,那我们就无能为力了。我们的这根木头主要的漂流方向是水流的直线方向,即便是一些大漩涡也很难改变它的方向,而那个老挝人趴伏的木头,会随着旋流改变方向。比如他刚刚经过的那一个漩涡,就轻微的改变了他的方向,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们会在不同地点抵达或撞在对面的堤坝山丘上。

    我看见布阿松焦急的大喊大叫着,迅速向木头的前端移去。巨大的水声淹没了所有声音,他的声音除了他本人不会传进任何人耳中。即便在木头的前端,布阿松的绳子也无法够得着前面的老挝人,我这里倒是有一根长些的绳子,可是绳子长了甩不起来,我又不擅长这个,只能眼瞅着前面的老挝人干着急。

    我们的木头很快碾压过前面老挝人经过的那个漩涡,我们是直接穿过的,没有一点变向,好在速度也没有受影响。漩涡里的水面有点倾斜,高一边的水面好像在我头顶,低的一边又好像在我脚下,木头带着我们瞬间穿过这道奇妙的水墙,冲进漩涡对面的水里。巨大的水浪扑面而来,险些把我冲下木头。

    咬着独眼兽的嘴闭不紧,水直接冲进食道,胃里马上有了冰凉的饱胀感。好在我屏住了呼吸,气管没有被冲开,不然这一下子就要我命了。

    我忍住强烈的呕吐感,担心一口把独眼兽手电喷出去。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把最强的照明丢了,不但会失去救援另一个老挝人的希望,就连自己都会陷入绝望之中。照明对我们太重要了。

    虽然我担心随后而来的水浪会再一次灌进我胃里,更担心抑制不住胃里往上翻的呕吐,可是我两只手要拼命抓住木头,即便这样都差点掉进水里,哪里有时间收起独眼兽。更何况要看到远处的老挝人,还必须有独眼兽照明,这真是一个矛盾到让我吐血的问题。

    爬到木头前端的布阿松承受了更大的水浪冲击,好在他反应快,两手抱住了木头,可依旧被冲到木头后端。一直到两只脚踹到我肚子上,才停止住后退。

    布阿松脸色白的吓人,好像还被灌了不少水,面对我坐起来时嘴里还在往外喷水。不过相对他空空的双手,这些都不重要了。他把手电丢了。布阿松的嘴唇动了动,看表情在诅咒什么,然后满脸歉意的对我示意手电丢了,要我给他照明,他还要设法营救另一个老挝人。

    我当然没问题,可问题是我们没办法缩短与另一个老挝人的距离,我的手电光起不到这个作用。不过我还是跟着布阿松爬到木头前端。

    这么短暂的一点时间,前面老挝人的方向又偏离了一点,好在他手里有荧光棒,不然找到他都要很长时间。独眼兽照在前面的老挝人身上,只能增加我们的焦急,我们连声音都传不过去。布阿松从水里捞了根木棍子,坐在最前端划水,他这么做只能起到心里安慰作用,不会增加一点速度。

    我终于把独眼兽手电拿到了手里,手电在嘴里咬的时间长了,颌骨都疼。不过我也怕像布阿松那样,遇到紧急状况把手电丢了,截了段绳子把手电栓腰上,这下没了后顾之忧。我的手电一直照着前面的老挝人,时间长了我发现一个问题,老挝人一直趴在前面的木头上,刚才向我们挥手的时候也是。目前也许是老挝人偏离方向影响了速度的原因,虽然我们两边的方向有差异,可直线距离却拉近了。我看见前面的老挝人在划水。

    我当然感到不可思议,甚至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初时我还以为他在增加木头流动的阻力,在逆向用力,可是看了一段时间后就看明白了,他在向前划水。荧光棒被他当成了桨,两只手一手拿着一根,趴在木头上,像自由泳一样两手轮流击打着水面。这么看起来,他当初冲我们拼命挥动荧光棒的动作,也不一定是有意为之,或许就是他划水动作在远处看起来的样子。现在的状况是两个老挝人都在拼命划水,又都起不到任何实质作用,我的独眼兽手电照在前面老挝人身上和他趴伏的木头上,再加上他两只手里的荧光棒,让他成了黑暗里最亮的一点。可是前面的老挝人没有再回头,好像最初手电照到他身上,看见他回过一次头之后,他就一直保持那个姿势不再回应我们。

    他现在给我的感觉是在逃离我们,而不是向我们求救。

    我对他的这种表现由无法理解转变成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他不可能没有发现我们,即便他看不见用手电照向他的人是谁,也应该猜得出来,那他为什么要逃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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