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灌了一大口橘汁，将流云山峰顶发生之事说完。

    风为欢握着琉璃杯的手，关节发白，她忍不住问魏紫：“南溟死了吗？”

    魏紫摇头，实话实说：“不知道。我和你大哥的猜测是他进入了另一个空间，是生是死，得去那个空间才知。”

    风为欢继续问：“方才你说大哥要离开帝都，就是为了这事吗？”

    魏紫点头：“这是其中一桩，还有赤水族的事，若不将他们的势力清理干净，云国怕是永无宁日。”

    风为欢点了点头，陷入了沉默。

    魏紫也不知该怎么劝，或者说，什么都不必劝，风为欢一直都是个有主见的女子。

    风为欢开了口，向魏紫确认：“所以，南溟可能没有死，大嫂，是这个意思对吧？”

    魏紫“嗯”了一声，没有见到尸体前，一切皆有可能，的确如此。

    风为欢忽然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紧握着琉璃杯的手也松了。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说不上好看的笑，试图用很轻松的语气，但听起来却很奇怪：“大嫂，我怕是要自己打自己的脸，食言了。抱歉，我或许不能陪你生孩子了，我想跟大哥一起去找南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和他好歹有一段情，总得有个清清楚楚的结局。”

    这个回答，在魏紫意料之中，却又在她意料之外——前世的言笑，选择放弃她和南溟的感情，这一世的风为欢，却选择了与南溟相爱。

    这样也好。

    魏紫忍不住放柔了声音：“为欢，你都想清楚了吗？”

    风为欢点头，目光中是坚定之意：“嗯，我都想清楚了。他如果死了，那我就努力忘掉他。忘得掉，我就嫁别人，忘不掉，这辈子就这样了，我一个人过；他如果没有死，那我就嫁他，不问前程，也许有一日我会后悔，那我也认了。”

    “大嫂，我知道自己放不下，不想装着放下，那样更难受。”

    风为欢眼中有了氤氲的水雾，魏紫鼻子亦有些发酸。

    她对风为欢说：“为欢，让大嫂抱抱你。”

    风为欢起身，走到魏紫身边，魏紫按着椅子扶手站起身来，随后伸手抱住了眼前让她心疼的姑娘。

    “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但求无愧于心。人活世间，悲多乐少，若能多一些欢喜，便已是幸运之事。”魏紫道。

    风为欢道：“嗯。以前我做了好些奇奇怪怪的梦，想到与南溟前世之事，我便纠结，他究竟是真的喜欢我，还是放不下前世的执念？久而久之，倒成了困住我自己的心魔。”

    “直到他离开帝都，我才终于明白：感情之事，从来都是一场赌博，会输，会赢，但我得下注，若是什么都不做，输也好，赢也罢，一切皆与我无关。”

    “我喜欢南溟，我要下这个注，我想和他在一起。”如果他还活着。

    风为欢的一滴泪，猝不及防地自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