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红楼之朝阳丹凤》

    王熙凤一见这美妇就红了眼睛,“妈!”

    “我的儿,你不好好在床上躺着,起来作甚!”王子腾夫人瞪了她一眼,拉着她坐到的架子床上,上下细细打量一番,又伸出手试了试王熙凤额头温度,“阿弥陀佛,你可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又有小丫鬟进来通传,“太太,姑娘,太医来了。”

    “还不快请!”话音一落,丫鬟们连忙隔上帷帐,只露出王熙凤的皓腕。请了太医进来,只见一位穿着六品官服,年约五六十,白发苍苍的老太医进来,正是四大家族熟悉的王君效老太医。王子腾夫人一见,倒也不再回避,“王太医是看着我和我这姑娘长大的,我这姑娘病情奇异,我实在放不下心来,也不必回避了。”王太医点点头,平儿又在王熙凤的皓腕上搁了手帕,这才请脉。

    王太医把脉片刻,“姑娘已无大碍,不必用药。若是夫人还是放心不下。饮食中加些温补之物,用些药膳便好。府上供奉的卢医女最擅此道。”

    王子腾夫人点点头,用上等红封送走王太医,又命人请来供奉卢医女,又给王熙凤把了次脉,定下几种药膳,这才罢了。

    王子腾夫人留在王熙凤房中用了晚膳,两母女亲亲密密说着梯己话,又见小丫鬟走了进来通传,“太太,姑娘,奶奶来了。”

    王子腾夫人眉头一锁,“她来做什么!前两天我儿病着也没见她来!现在巴巴地来我面前装什么友善贤惠!”

    王熙凤轻抚了抚王子腾夫人的后背,“妈说这些有什么用?直接叫嫂子进来问问不就得了。我瞧着多半是找您的,急巴巴地到我这来我想着嫂子怕是有急事。”

    王子腾夫人听后眉头眉头皱着更深,“让她进来。”

    片刻后,屋外进来一个二八年纪,一身妇人装扮的女子进了来,一张长脸,一弯新月眉,一双桃花眼微肿,挽着倾髻,一套扎眼的赤金嵌宝头面,穿着一身朱红缠枝牡丹宫缎袄子,下着墨蓝撒花百褶裙。对着王子腾夫人行礼。

    王熙凤看着眼前打扮得妖妖娆娆,又拿手帕半遮着脸的嫂子柳氏,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这就是她的好嫂子,明明也是世家出生,堂堂理国公府的嫡出二女,却是根本不上台面。眼皮子浅不说,连做人都不会。要说自己那个婆婆邢氏出身低又没儿子只知道扒拉钱也就罢了,柳氏大家小姐出身,嫁妆又丰厚,跟钻在钱眼里似得,牢牢控制着自个儿和王仁那点月银。王仁本来就是个混账的,每次一在外面花天酒地,柳氏晓得了,就打着为王仁好的名义又哭又闹。依稀记得当年王家也没少了放账包揽诉讼的罪名,那可都是这位好嫂子的功劳。自己当年放账包揽诉讼,说是贪婪,实则全填了贾府的无底洞,还赔了不少好嫁妆。这位大嫂却是都进了腰包不说,还鼓动着王仁把自己送回娘家避难的巧姐给卖了,她可还记得这份恩情呢!

    比起王熙凤的鄙夷,王子腾夫人每次看到柳氏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钻钱眼闹得不像话也就罢了,整天妖妖娆娆的就知道把着男人不放。王熙凤还是姑娘尚不清楚,王子腾可是晓得的一清二楚。柳氏如果只是醋坛子打压小妾通房也就罢了,王子腾夫人自认也不是什么贤惠大方的人,可真正让她恶心的,是柳氏打扮得妖娆妩媚,像个青楼女子似得勾着王仁,眼里就只会奉着男人,把王仁哄得比以前更不像样。王子腾夫人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东平王妃忽悠着给王仁定下了这门婚事,偏偏对方位高又不敢惹。

    心里不满,再看柳氏一身妖娆,眼睛微肿,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王子腾夫人怒火更甚,“你这副样子是做给谁看?你是死了男人还是死了老子娘!理国公府的教养没得被你全给败坏了!”

    柳氏一见婆婆当着小姑子给自己没脸,不由脸上一僵,只好低着头道,“婆婆,不是我多事,只是……只是大爷又去望仙楼了……”

    王子腾一生只得一儿一女,对王仁的溺爱不亚于薛姨妈对薛蟠,听了此话便锁紧了眉头,“不就是去酒楼么!爷们儿去酒楼吃个宴席听听曲儿是多大点事!顶多也不过是叫几个粉头小幺儿,我们统制县伯府还不至于供不起了,你也是大家出来的,怎么说话做事这般不成体统!”

    柳氏闻言,又摆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媳妇知道自己无用,倘若是大爷只是去望仙楼游玩吃席,媳妇也不至于巴巴的到小姑子房里来,”王熙凤看看依旧不会说话的嫂子和身边脸色越来越沉的王子腾夫人,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瞧着柳氏继续发挥。

    柳氏见王子腾夫人脸色越发不好,这才赶着说出重点,“大爷和几个世家子弟吃酒看戏,见到有个唱小旦的小戏子叫郦官的,生得好,大爷喝了几口黄汤就叫着让他陪客唱曲儿。谁知那是忠顺王府里养的,忠顺王爷的小舅子叫来陪客的。惹怒了那位崔公子,大爷被忠顺王府的人打了一顿现在还被拘着呢,只放了一个小厮回来报信。”

    王子腾夫人和王熙凤一听,顿时被王仁惹祸的本事和柳氏找不到重点的没用给吓着了。王子腾夫人狠狠瞪了柳氏一眼,转头对着王熙凤说,“我的儿,你好好休整,这些妈去处理。”

    王熙凤晓得这事儿不该自己来管,点点头,起身送王子腾夫人和柳氏离开,就又窝在床上想着前世的种种。

    当年自己觉得薛宝钗有兄长还不如没有,没得把自己和家当都赔了。真论起来王仁还不如薛蟠,至少薛蟠对薛姨妈是真孝顺,对薛宝钗是真爱护。王仁和柳氏不好对他们下手,但至少要敬而远之。自己现在已经过了文定,注定逃不了要嫁给贾琏。自己当年是真够蠢的,把贾琏的通房打了个彻底,平白得了个妒名,又促着那家伙去偷摸些不知香的臭的。如今嫁过去,那两个通房不必动手,顺儿若有意,抬举她也成,让她们自个儿闹,不出大错就成。

    至于二太太……那个好姑妈的心思这些年自己还没摸清楚?若非晓得她打着让宝钗嫁进来代替自己做前锋的主意儿,自己也不会抬着林妹妹故意惹她不快了。

    王熙凤又想了想当年之事,不由皱眉。当年觉得二太太对自己好,宝玉又对女子温柔小意十分爱护,自然觉得宝玉千好万好。不过如今想来,宝玉有句话倒是没说错,他确实不如他那些姐姐妹妹。不说其他,无论薛宝钗还是林黛玉他都配不上。一个五品官的嫡次子,又无功名在身,满嘴国贼禄蠹,虽骂得不错,到底是祖宗世代“国贼禄蠹”方才能得娇养的,这属实是骂了祖宗和自己亲爹,别家少年十四五也开始入世了,他还一个劲儿在老太太怀里撒娇。除了长得好又对姑娘们温柔小意,还真没多少优点了。更别提十三四岁就拉着袭人**,早早失了精水。快成年了还混迹在大观园,生生坏了一园子姑娘们的名节。虽然口里说是男子都是须眉浊物,对着秦钟、北静王、柳湘莲、冯紫英、卫若兰这些长相俊美的男子,却又是各种赞美,也不过是以貌取人。不然口里说着妇人都是鱼眼珠子,可不见他对自己这些少妇骂,却对那些嬷嬷管事媳妇说,难道不是因为那些管事媳妇气质长相不如豪门贵妇?薛宝钗和林黛玉也就倒霉在家里败了,不然哪有老太太和二太太两个挑肥拣瘦打擂台的份?宝玉对姑娘们是好,问题是那种好没得害了这帮姑娘,莫说金钏晴雯这些,黛玉死了依旧娶了宝钗,家里败了留下妻子又出家了。没有一点儿用!

    说起来当年亲近二太太,看不起大太太,结果贾府抄家大房比坏事做尽的二房还惨,如果可以尽量保全大房吧,至少大房的几个还有点儿子良心。不像二房二老爷摆着读书人样连基本的礼法都不尊窃居正房,二太太更别提面儿上慈眉善目,印子钱包揽诉讼还是她教给自个儿的,贾家内里上来了,她的荷包倒是鼓了。

    说起来自己当年生巧姐儿时难产,之后一直将养不好,未尝没有掌管贾府的二太太的手笔,不然太医怎么会说自己吃了阴寒之物?除了老太太和二太太送来的补品,其他都是平儿守着熬的自己才吃。

    王熙凤静静回想前世之事,算了算日子。如今是三月,五月忌讳,六月日头毒,七月初七七巧也不好。还要过大定,自己的婚事就算紧赶慢赶至少也要拖到七月之后。再加上世家规矩相较百姓多,走完程序至少也要的五六月。这五六月足够自己做些预备的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