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想到这一点,依然趴跪在地上的冯保就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冷汗已涔涔而下,迅速就打湿了里面的衣裳。同时,身子也是一阵发软,由趴跪变作了匍匐,整个身体就跟筛糠似地不住在地上抖动起来,连分辩的话都难以说出口了。 他不说话,万历可有话说了:“冯保,之前就是你搬弄是非,让太后出面制止的朕向国库要银子吧?当时朕虽然恨你多事,却也觉着你这个奴才是个尽忠国事之人,倒也没想过因此把你怎样。可现在这些证据却证明朕错了,朕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看错了你!原来你冯保压根就从未想过为国尽忠,你想的只是自己的利益,而且还是打着朕旗号给自己牟取好处! “明着的,你是为国为民之人,为此不惜直言犯上,为此不惜让朕颜面扫地。可背地里,你却贪赃枉法,贪得无厌,说不定背后还干了多少触犯我大明律法的事情呢!你这样的行径,便是实实在在的欺君大罪,就是灭你九族也不为过!”说到最后那几个字时,小皇帝的眼中已透出了丝丝杀意! 万历确实是被冯保这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给气得狠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一直有所顾虑的冯大伴居然是这么一个人,一种被人欺骗,被人背叛的感觉袭上心头,可比寻常被人触怒更盛。此刻冯保在他眼里再不是打小陪伴着,照顾着他的大伴,而是一个欺骗了他感情的大骗子,一个利用自己对他的信任,大肆敛财敛权的别有用心之徒! 听到万历这番带着浓重恨意,甚至是杀意的斥责,冯保整个人都呆住了。虽然他知道这次一定会大大地触怒天子,却没料到皇帝竟怒不可遏到如此境地,这让他甚至都感觉不到畏惧,反而头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不断磕头:“奴婢知罪,奴婢再也不敢了,还请陛下饶命哪……” 连申辩的说辞都组织不出来的冯保只剩下用力磕头一个举动,脑门子和坚硬光滑的地砖不断用力接触之下,迅速就磕破了皮,鲜血立刻就渗了出来。可即便如此,冯保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不断地磕头再磕头,使面前的整块地砖都被鲜血所沾满。 看着他如此模样,万历的怒气倒是消了少许。倘若这个时候冯保再作分辩,为自己的罪行找借口,那一定会使皇帝的怒火更上一层,甚至当堂叫人将他打杀都不是没有可能。但现在,见他这么副可怜模样,皇帝却反而不好做决定了,不知是该将他发往有司处置哪,还是另外想法子惩治为好。 皇帝的这一犹豫落在孙海的眼中,却叫他心里一紧。这一回自己为了对付扳倒冯保可是豁出去了,也彻底和冯保撕破了脸皮。若是这一下不能将其置于死地,等对方缓过气来,那死的可就是自己了。 绝不能让皇帝心软而生出轻饶冯保的想法来! 打定这个主意后,孙海便把心一横,壮着胆子道:“陛下,奴婢还有一事要禀报。” “说。”万历这个时候正需要有人跟自己说说话,来转移一下注意力,调节一下心神呢,便不假思索地点头道。 而还在不断磕头的冯保却是动作一缓。在刚开始几下磕头磕痛了之后,他已渐渐冷静了下来。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知道再多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还不如以退为进,扮可怜博同情,这样还能叫皇帝心软呢。而且,即便皇帝不因此心软,也一定会有所犹豫,这样就能拖延一番工夫,让太后或是张居正能有时间过来为自己说好话。若是等皇帝拿了主意真个定完自己罪了,只怕他们来也都晚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