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兵者诡道(十三)-《如画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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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他自然也问过不少人。不过王浩的脾气向来是忠直,绝不向旁人那样,对他还稍有保留。此时见着,自然要问上一问。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全数进了院中主屋,在堂内坐下。张守仁坐了客座,王播拿捏着在主座坐下。见张守仁意态自如,显然是在自己宅中来往多时,一切都熟悉的紧。

    他心中高兴,看来传言果然是实。若不是这个大帅喜欢自己女儿,凭着王浩这小子,那种骄纵性格,能老老实实经历了讲武堂几年的学习,然后毕业成为职业军官?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想当然的,就把王浩现下的职位,与张守仁的照顾联系在一起。

    再加上他自己也颇受照顾。看着自己的同僚好友故旧,一个个或是当日死于非命,或是被俘后被敲诈大笔钱财,家产充公,家人成为奴隶,当真是生不如死。而他自己,不但平安无事,那个恶狠狠的李天翔丝毫不敢为难。被俘后,立刻被人好生送到颖州,张守仁虽然没有见他,却是着人好生照顾,并不为难。这样的待遇,简直让他隐隐然以国丈自居了。

    张守仁现下虽然并没有称帝,不过已经控制了中原山东准南千里之地,治下百姓已经五六百万人,二十万雄军虎视眈眈,境内百姓安守本份,农田水利道路桥梁,已经远比当时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和城市都更加的先进富庶。

    这样的实力,只要他不出昏招错招,进取虽然看起来尚有不足,守成却是绰绰有余。当年的残金地盘还不如张守仁大,统治者也昏庸无能,官员腐败,百姓离散,军队全无战力,就这样,还凭借着潼关和黄河天险,硬生生守了二十多年。以张守仁的才干,军队的精良,土地的广阔和富庶,就是割据个几百年,看起来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至于大楚,摆明了是对张守仁全无约束之意,也没有收复故土的打算。无论怎么核算,此时跟随张守仁是一件一本万利,有利子孙万代的好事。做蒙兀人的千户,还有汉奸的骂名,做北伐名将魏郡王张守仁的岳父,那可是光彩之极,将来青史留名,也可以光宗耀祖了。

    王播心中盘算,简直是想要放声大笑。原本给女儿说的亲事,对方也是世候之后,可女儿打死也不乐意,自己还曾发怒,觉得养了一个赔本货。结果现下到好,放弃了一个小小世候,却钩到一条大鱼,这样的女儿,还真是生的划算。

    他心里开心,看到张守仁与儿子一前一后坐定,便吩咐道:“来人,唤小姐出来奉茶。”

    奉茶的事,原本是奴婢们的差事,他此时叫王怡出来,自然是想着让女儿与张守仁多多亲近,以免日长梦多。

    最好对方今天就提亲,那才是真正放下心来。

    张守仁却不理他,只是与他稍许寒暄几句,便以处理公事的口吻,向他令道:“你当日为蒙兀千户,这是祖上的错。原本不能这么就算了,不过看在你一双儿女的份上,却也罢了。只是罚银却不能免,我不能因为你坏了法度。不然日后各人都有亲朋故旧,一个个都照顾起来,我也很难说话。”

    王播只觉得一阵心疼,却也只得道:“是是,这是自然。”

    “罚银一万,金一千。我知道你家的家底,这不过是一半的家产。你破财消灾,助我军资,日后便算没事了。”

    这样的数额,比之别的世候倾家荡产的处罚来比,确实是宽容了许多。王播将一颗心放下,连忙跪倒行礼,恭声道:“多谢魏王宽仁。”

    张守仁无所谓一笑,让他起身。又道:“你罚银罚的少了,还是要效些力,这样人家才没有话说。”

    王播又是一惊,忙道:“谨听魏王吩咐。”

    “我在颖州的讲武堂,成效很好。输送的军官很为我争气,这样一来,讲武堂的规模要扩大,学员要多招,才能敷用。不过如此一来,教官却是不足。我飞龙军中,能讲课又能打仗的军人不多,军官紧张,我也不舍得动用。你是军人世家,虽然打仗并不出色,想来依着我的教材,加上你的经验,教导学员还是绰绰有余。既然你都到了这里,不妨再把家人都接过来,就在这里安家落户,教上几年的书,到时候是回青州,还是留在此处,就由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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