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抱歉,但是我更早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学长,放学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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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的不悦,问道:“我和沁初真的没什么,叮当,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我和她的眉眼很像吧?”莫叮当沉默了好一会,才抬眼望着洛云

    遮,她漆黑的杏眸中,不知何时已沾染上水汽。她终于还是发现了吗?洛云遮单薄的双唇下意识地微微张启,心内掠过一丝苦涩。“一开始你吸引到我,确实因为你的眉眼和沁初的很像。不光眉

    眼,还有我们初次见面时,你身上的那本《重音》杂志是沁初最喜欢的杂志,她几乎是每期必买的。我从情窦初开时就暗恋她,只是她那时不喜欢我……”

    听了洛云遮的话,季静怡和秦及的内心咯噔了一下。季静怡瞪大了眼睛,心里想道:完了!我撞到闺蜜男友出轨现场了!秦及不住地摇头:完了!我朋友的女朋友从今天开始又只剩下猪了!莫叮当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虽然这些话她已经听夏沁初说过了,但是当听到这些话从洛云遮口中说出来时,还是会觉得难以承受。

    所以,学长一直暗恋的人,只要稍微向他示好,那么学长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和她在一起吧?

    莫叮当的泪水还没来得及落下,便听洛云遮接着说道:“叮当会吸引到我的注意,确实是因为沁初。但我之所以会爱上叮当,完全是因为叮当对所有事情全力以赴的认真的样子,完全是因为叮当当初对我的喜欢与义无反顾!我从前可能真的喜欢过沁初,但我从接受你的告白那刻起,喜欢的就是你,且一直没有改变过,即使沁初回国了,亦是如此。”

    “至于为什么我对沁初特别好,是因为……小时候,她是我邻居,有一次,我在家门前马路玩的时候,一辆货车开了过来,她爸爸为了救我惨死于车轮之下,”洛云遮说着早就编好了的故事,可能还因为对着镜子练了几遍,所以连表情都比较到位,“后来,沁初被查出了心脏病,前往国外医治。她跟我说,等手术之后,她就回国,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没有回来,所以我一直以为她已经手术失败,死在国外了……没想到在春泉酒店,看到她回国……”

    “无论是出于她父亲对我的救命之恩,还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我都没法对她置之不理。但是我们之间如今只限于友谊,不会再有其他。我喜欢的只有你,我会证明给你看,请你再相信我一些……”

    在沁初来到洛公馆过第一个生日时,我和哥哥就发誓会一辈子保护她的。夏沁初,她就是洛公馆里最受宠的小公主。当年哥哥对她下手时,我没能力保护她,我什么都做不了。现在她回来了,要向哥哥复仇,我没有理由不帮她……这是我当年欠她的。

    洛云遮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被信任的嗔怨与受伤,但心底却难免一丝苦笑与自嘲。自己说着真假参半的话,却还一副委屈的样子,要求别人去相信。

    秦及与季静怡望着洛云遮,眼神不由得充满了感叹。

    秦及对洛云遮摇了摇头,心里想道:说话能不能不要喘这么大口气,洛云遮,你是想吓死我吗?

    季静怡对洛云遮点了点头,心里叹道:不愧是当年我们c大的校草!

    莫叮当转过目光,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洛云遮所说的一切不是不合理,她也很想相信洛云遮,但心底不知为何总有一股无来由的不安感。她没法去回应洛云遮,因为以洛云遮的聪明与细腻,一定会轻易感觉出她的动摇吧?

    见莫叮当对自己的话不置可否,洛云遮垂下眼睑,不再发话。阳光从车窗外洒了进来,在他鸟羽般浓重的睫毛下留下了不浅的阴影,而他的心事也如同阴影般渐深……

    车子在山路上绕行了好久,平时不晕车的众人也开始有点受不了了。待到行驶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子终于在聚宝村村口停稳,秦及便忍不住第一个冲下了车。

    “终于到了!再不踩到坚实的土地,我都要吐车上了……”秦及说着,忽然止住了,因为他发现他脚下的土地不光不坚实,甚至还有点软……

    7)初到聚宝村

    秦及低头望去,发现他的右脚正好踩上了一坨半干的牛屎,秦及整张脸都黑了下来,说道:“我跟这个聚宝村,绝对八字不合!”

    季静怡第二个跟了上去,当她看到秦及黑色鞋子上的牛屎时,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可惜了,如果是白鞋子,那就完美了!”

    “你说什么呢?信不信我一个佛山无影脚,能把牛屎踢你身上?”

    洛云遮、莫叮当和李警官三人跟在秦及和季静怡的身后,虽然出于礼貌很想憋住,可三个人都还是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就这样,一路人在秦及与季静怡的打闹声中,在秦及不断地用鞋子蹭地想要蹭掉牛屎的状态下,进了聚宝村。

    在聚宝村的村头走了没多久,莫叮当就发现一路上遇到的村民看他们的眼神有些奇怪,就像是一群野兽看到了别的野兽闯进了他们的地

    盘,眼神里充满了警惕、狐疑以及被冒犯的不悦。

    “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一直在很奇怪地盯着我们看啊?”不光莫叮当,秦及也发现了。

    倒是季静怡心比较宽,瞬间把秦及怼了回去,说道:“你都满脚屎了,谁不盯着你看?”

    洛云遮眯起眼睛,打量着盯着他们看的村民,伸手去掏烟。只要一紧张,洛云遮就会习惯性想吸烟,可是他发现他的烟在医院时抽完了,忘了买新的。

    洛云遮望了一眼秦及,问道:“秦及,你还有烟吗?”

    秦及东摸摸西摸摸,好不容易找出一个烟盒,却发现是空的。秦及吸得比洛云遮还要凶,当下整个人便都感觉不好了。

    “没事,前面是聚宝村唯一的一个小卖部,听说也是村民信息流通地。我们可以去那儿买烟,然后跟村民说,我们是医疗下乡的队伍,要给他们免费做体检,让他们把我们带到他们家,这样说不定可以找到桑白。”李警官压低声音说道。

    洛云遮眉宇深锁,自言自语道:“恐怕他们不会同意领我们进家做体检……”

    聚宝村整村望过去,一片瓦房,村里唯一的一个小卖部也不例外。大热天下午,小卖部的两三条长条板凳上坐满了人,男人在吸烟,女人和小孩在吃西瓜。莫叮当一行人才刚进去,他们就直直地盯着他们在看,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秦及走到店老板面前,说道:“老板,给我包烟。”

    秦及拿出手机,想要微信支付,却发现别说网络连接了,这小山村里连一般的手机信号都没有。他只好在钱包里掏出现金,递给老板。

    可是老板既没有接秦及的钱,也没有给他烟,说道:“不卖外乡人!”

    “乡亲们,别紧张。我们是镇上医疗下乡的医疗队,来给乡亲们看病治病的。今天我们还打算给乡亲们做免费体检呢。”李警官笑着说

    道,想打破一下这僵硬的格局。可是村民们完全没有响应李警官的意思,表情呆滞。李警官强行无视尴尬的氛围,走到一位吃瓜的大爷面前,亲切地

    问:“大爷,您想要体检吗?”大爷并不想理他,转过脸去。李警官愈挫愈勇,转而走到了另一位大妈面前,问道:“大妈,

    您呢?”大妈不光转过了脸去,而且还把西瓜籽吐在了他的皮鞋上。李警官终于对人生失去了信仰,转身对莫叮当他们说道:“我们今

    天先回村里的卫生所吧。”几个人垂头丧气地跟在李警官的身后,正打算离开小卖部,刚才那

    位吃瓜大妈忽然咳了起来,而且咳得越来越厉害。“大妈被西瓜呛到了?”莫叮当问道。洛云遮望着吃瓜大妈,大妈咳着咳着忽然喘了起来,她的呼吸越来

    越急促,可是脸上却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甚至已经开始翻起了白眼。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见状一脸的焦急,扶着她大声喊道:“阿妈!你怎么了?阿妈?”“不是呛到,是哮喘,”洛云遮连忙在大妈前蹲下身,言简意赅地

    吩咐道,“叮当,塑料袋。”莫叮当应声从小卖部的墙上扯了一个塑料袋,递给洛云遮。洛云遮接过塑料袋,用塑料袋的口子捂着大妈的口鼻,随着塑料袋

    子的一鼓一瘪,大妈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待到大妈的脸色恢复正常时,洛云遮这才把塑料袋子拿开。小男孩看到自己妈妈没事,脸上露出了含泪的笑容。一直站在一旁

    紧张地看着的莫叮当,也松了一口气。“太好了,陈宝妈没事了!”“是啊!刚才我看陈宝妈的样子,好像快不行了!幸好有这个医

    生在!”

    “这几个外面来的医生好像还挺厉害的!”

    洛云遮仔细地看了看小卖部,他发现有一束阳光从小卖部破了一个小洞的屋顶上透了进来。阳光之下,肉眼可见的细小灰尘在慢慢地翻滚。

    “这里灰尘很大,你妈妈有哮喘,以后让她少来这里,”洛云遮叮

    嘱完那个叫陈宝的男孩子后,便对莫叮当说道,“我们走吧。”莫叮当点了点头。这时,刚才那个吃瓜的大爷叫住了洛云遮:“医生,刚才不是说今

    天免费体检吗?我的腿脚一直不大利索,你们可以到我家,给我慢慢检

    查检查吗?”大爷这么一开口,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着。“是啊,我的腰也不怎么好。”“我倒是身体健壮着,但我阿爸好像有点风湿,医生你去给看

    看吧?”“我身上也没啥毛病,不过既然免费,那就检查检查吧”看着原本快要放弃的计划得以顺利施行,众人你望着我,我望着

    你,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除了洛云遮。但是他们这份喜悦并没能维持多久,因为当他们为整个聚宝村的人检查完身体后,都没能发现半点桑白的行踪。

    李警官决定去族长家做客几天,看能不能探出什么线索,莫叮当四人便先回了村里的卫生所。李警官之前便给四人普及道:“这个卫生所以前是给镇上来村里支援的一个医生住的,但后来那个医生难以忍受条件艰苦,就回镇上去了。”

    听李警官这么说,四人已经在内心做好了接受条件艰苦的准备。只是他们还太年轻,只是想到了条件艰苦,还没有想到竟有多么难以忍受。

    一道摇摇晃晃的木门被推开后,里面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构造。大厅应该是用来做诊室的,里面有一张掉了漆的八仙桌和四条长板凳,此外还有一个药柜,里面杂乱无章地摆放着各种常用药。房间里唯一的家具便是一张大木床,但是并没有床单、被子和枕头。卫生间里只有一个水龙头、一个红色塑料桶和一个绿色塑料盆。而厨房,还是在使用柴火灶……

    整个聚宝村都没有信号,手机根本用不上。折腾了一天,四个人匆匆洗漱后,便都想要休息了。

    “这里只有一张床,可我们有四个人,怎么睡?”季静怡首先发现了问题。

    秦及望着大木床,说道:“竖着睡肯定是不行的了,我们横着睡,把脚缩一缩,应该睡得下。”

    “男女有别,谁和你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季静怡白了秦及一眼,“万一你们想占我们的便宜怎么办?你们睡地上!”

    秦及拉着洛云遮就坐在了床尾,说道:“算了吧。这可是泥地,我们才不睡,要睡你睡!”

    洛云遮见状正想劝阻秦及,便看到季静怡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瑞士军刀,她一手拿着刀,一手拉着莫叮当在床头坐下。床是横着摆的,季静怡用刀子在床的中间划了一道线,随后把刀子横在线中,毫不示弱地睨着秦及,说道:“左边是你们的,右边是我们的,要是被我发现你敢越过这条线,休怪我刀子伺候!”

    “好!你最好也别越线,否则别怪我刀子不长眼!”

    两人怄完气后,竟默契地齐齐躺下,背对背闭眼去睡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洛云遮和莫叮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奈而又好笑地耸了耸肩。

    洛云遮递了莫叮当一个眼神,待莫叮当也躺下后,洛云遮便关了灯。

    屋内一片漆黑,莫叮当躺在床上,想着桑白现在的位置和处境,桑白会不会是被关起来了,还是她不在聚宝村,是“媒婆”记错了?可是今天实在是太累了,莫叮当想着想着,意识不觉地变得模糊起来,渐渐进入了梦乡。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莫叮当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她被惊醒了。

    洛云遮以条件反射一般的速度打开了灯,视线恢复后,莫叮当看到秦及和季静怡躺在床上,秦及的右手搭在季静怡的胸上,季静怡的左脚搭在秦及的裆部,两人都伸出左手去抢之前放在他们中间的瑞士军刀。

    季静怡满脸羞恼地说道:“你居然趁我睡着,用手摸我的白皙酥软的胸!”“我只是睡着睡着,手不小心甩了过去,”秦及亦是一脸的委屈,

    “你不也趁我睡着的时候,用脚骚扰我了吗?”“我如果不是睡糊涂了,会用脚去碰那么污秽的东西吗?”你们闹归闹,能不动这么危险的刀吗?你们说归说,能不加这么羞

    耻的形容词吗?莫叮当心里问道。莫叮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把刀子拿开,放到他们拿不到的安全地方。

    洛云遮也站了起来,用眼神示意秦及睡到一边去,然后说道:“你们两个睡旁边吧,我和叮当睡中间,否则我都怕等明早醒来,我们几个就阴阳永隔了。”

    听洛云遮如此开口,秦及与季静怡互相哼了两声,便很自觉地睡到了一边,倒是莫叮当愣在了原地,我和学长要睡在一起吗?洛云遮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床边那个空着的位置,然后双眼诱哄一般望着莫叮当。昏黄的灯光掩饰了莫叮当的脸色,此情此景,莫叮当也很难开口拒绝,便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静静地躺在了洛云遮的身边。

    洛云遮关灯后,很快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应该是已经睡着了,可莫叮当却无法入眠。月光从窗外透了进来,洒在洛云遮的脸上,他本就柔和的五官,此刻更添了静谧之感,让人感觉好看得就像是梦里的人一样。虽然美好,但是却不真实,仿似镜中花、水中月,不可触碰、不可挽留。而洛云遮啊,就是如此的令人没有安全感。

    莫叮当就这样望着洛云遮,竟也望痴了,她甚至不敢眨一下眼睛,好像只要她眨一下眼睛,洛云遮就会在她眼前消失了。如此想着,莫叮当竟有点想哭。

    “我有这么好看吗?看着我都不想睡觉了?”洛云遮声音虽小,但是却吓了莫叮当一大跳,她本来以为洛云遮已经睡着了。

    “谁在看你?”莫叮当满脸羞红,虽然有夜色的遮挡,洛云遮不可能看到她脸红,可她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转了个身,背对着洛云遮,小声嘀咕着,“是秦及学长鼾声太大,我恰好睡不着而已。”

    在莫叮当看不到的地方,洛云遮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说道:

    “叮当。”“干吗?”莫叮当没好气地问道。洛云遮的声音带着温柔的笑意,如同月光温柔如水,说道:

    “晚安。”莫叮当紧抿嘴巴不让自己说出一句话来,可是身体内怦怦直跳的心却忍不住想为她发声。不知过了多久,血液中的燥热才被窗外的山风所吹散,莫叮当再次进入了梦乡。可还是没睡多久,莫叮当居然又听到了一阵铜锣声!秦及学长和静怡又在搞什么?莫叮当的起床气被彻底地唤醒,正想爆发,可当她睁开眼睛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8)采得蘑菇好做汤

    莫叮当看到洛云遮拿着以前的人留下的铜锣,在不停地敲击,见众

    人被吵醒,洛云遮脸上不但没有一丁点的愧疚,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天没亮的,你做什么?”三个人难得异口同声地问道。洛云遮丝毫没有理会他们的愤怒,拿出了一副操碎心的老妈妈望着

    自己不成器的孩子们一样的姿态,说道:“我看厨房里只有一些米,中午我们可能没菜下饭。昨天我们搭车来的时候,我看到靠近公路那边山

    林里好像有蘑菇。我们趁着现在天气还凉爽,赶紧去采蘑菇吧。”在洛云遮的催促下,几个人不情愿地洗漱完毕,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着他往山林进发。山林空气清新,走了一段路后,众人便逐渐清醒了,注意力很快被山林里的蘑菇和鲜花所吸引。秦及看到洛云遮每走一段路就用刀子在树干上刻了个记号,便走过去斥责洛云遮道:“洛云遮,你不爱护树木!”“我想刻个记号,万一有事,寻起来方便。”洛云遮简单地解释道。

    秦及“哦”了一声,不知听懂与否,只是把手搭在洛云遮的肩上,说道:“这深山老林的,就算我们迷路了也不会有人在乎。你应该刻个米老鼠的,这样至少迪士尼会很热心地来找我们,并递给我们一封律师函。”

    “这个记号,不是让别人来找我们……”洛云遮还没说完,便见秦及被一片肥硕的蘑菇吸引住了,匆匆跳过一个大概一米五左右宽度的沟壑,上前去把它们摘进竹篮之中。

    季静怡和洛云遮也跟着跳了过去,在秦及采蘑菇的不远处便是通往聚宝村村口的公路。

    洛云遮见莫叮当迟迟没有跟过来,便停下了脚步,转身去看莫叮当。只见莫叮当站在沟壑前,双睑垂下,一只手握拳放在胸前,神色犹豫为难,洛云遮隐约猜到,她在害怕。

    “叮当,你跳过来,我会接住你。”洛云遮把手伸向莫叮当,说道。听到洛云遮的声音,莫叮当抬起了头望着他,左脚迟疑地往前挪了

    一小步,但又很快缩了回去。洛云遮却很坚持地鼓励她:“叮当,别怕。”季静怡见状,对洛云遮说道:“算了吧,我看叮当体育课考跳远考

    了这么多次,弹跳力基本为零的。学长,你就别为难她了。”

    莫叮当听后,对着众人勉强挤出笑容,说道:“是啊,你们去摘了

    拿回来吧。我在这边等你们。”洛云遮不好再勉强,但是深锁着的眉宇却一直没有放松过。等到采蘑菇回来,已经快10点了,莫叮当正在做饭,就听到卫生所

    有人敲门。洛云遮前去开门,众人见是陈宝出现在门后,他左手一只鸡,右手

    一只鸭,腰间还系着几两猪肉。秦及的嘴巴向来管不住,上来就是一句:“你这是要回娘家?”洛云遮睨了秦及一眼,秦及眉毛扬了扬,闭上了嘴巴。“大恩人!”陈宝冲着洛云遮就喊,“你昨天救了我妈!我妈从

    小教导我,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我们家里穷,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只肥鸭子、一只下蛋的老母鸡和四两猪肉,所以都给你们拿过来了!”

    “叫我洛医生就可以了。”大恩人这样的称呼,洛云遮还是觉得有些承受不起。他看着陈宝身上明显已经穿了多年,有些不合身了的衣服,不难猜想他拿来的这些东西,已经是他家里的全部家当了。

    怕拒绝会伤到陈宝的自尊心,洛云遮微微一笑,说道:“鸭子和猪肉留下,母鸡你拿回去下蛋吧,他们也不喜欢吃鸡肉。”陈宝本来以为洛云遮会嫌弃,看他接受了高兴得不行,便把鸭子和猪肉拿进厨房给莫叮当:“姐姐,给!”莫叮当熬的蘑菇汤正散发出浓浓香气,陈宝看到,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这么多东西我们也吃不完,宝儿,你留下吃午饭行吗?”莫叮当

    大概猜到了陈宝的小心思。“好啊!好啊!”陈宝连声答应了下来。等莫叮当终于忙好,端着蘑菇猪肉汤和紫苏鸭出来的时候,一群人

    都已经坐在八仙桌前,拿着碗筷等着了。看着陈宝如同嗷嗷待哺的小狼一般的可爱眼神,莫叮当忍不住夹了

    一个鸭腿放到陈宝的碗里,说道:“没什么好吃的,你多吃一点。”“这还叫没什么好吃的?我们这除了族长家,别的人家就只有过年才敢这样吃。”陈宝抓着鸭腿,就是一顿啃。

    秦及忍不住开始打趣道:“不是啊,我去你们村上帮忙体检的时候,看到你们很多人家里种着菜,养着家禽,一定也能卖些钱吧?不至于一年吃一次肉才对。”

    “那些卖了的钱不能乱花,大家都要存着找‘媒婆’买媳妇,否则怎么传宗接代?”这些话从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口中自然而然地说出来,大家都不寒而栗,莫叮当和季静怡更是感到震惊。但是,为了不让陈宝发现异样,洛云遮和秦及还是强打起精神,有

    说有笑,但这一顿饭,谁都吃得很不是滋味。饭后,莫叮当和季静怡在厨房里洗碗,秦及和陈宝在玩掰手腕。洛云遮想去厨房帮忙,恰好撞见季静怡凑在莫叮当身边小声说道:

    “桑白的事,不如问一下陈宝,感觉那孩子会知道些什么。”“不行,这样做的话,那个孩子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危险了。”莫叮当压低声音拒绝。

    洛云遮拿起抹布,默默地帮莫叮当把洗干净的碗擦干。他眼角的余光在悄悄打量莫叮当,但是莫叮当却没有发现。洛云遮的嘴角不由得蔓上一丝浅淡的笑意,她是什么时候开始长大,开始变得聪明周密的,自己之前怎么没有注意到呢?

    在卫生所的日子还算平淡闲逸,除了偶尔会有几个小病、慢性病的村民来问诊外,也就没什么事了,李警官那边的调查,也一直没什么线索。洛云遮抽上了陈宝帮忙买的烟,他缓慢吐着烟圈度过的昏昏欲睡的每个下午,对莫叮当来说感觉都是一样的。聚宝村的一切就像是死水一般平静,掀不起一丝波澜。

    直到一天午后,风起云涌,天空霎时变成了墨色,预感到晚上会下大暴雨,四个人便用锤子把木制的门窗加固。

    可是到了深夜的时候,众人还是可以听到清晰的风雨拍打着门的

    声音。“好吵!”秦及忍不住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莫叮当被秦及吵醒,一时难以再度入眠,屋外的风吹得屋子“呜

    呜”作响,雨水打在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听得久了,莫叮当似乎隐约听到,在风雨声中有人说话的声音。正要细听,灯便被洛云遮打开了,瞬间变亮的视线让众人有点适应不过来。洛云遮熟稔地披上白大褂,说:“有人在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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